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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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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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10-19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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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3-7-13 16: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 天宇君



    你说风的话 渐渐了解/你说雨的话 弱弱地淌/你说我的眼 总是偏见/你说我的口 总是刀枪/沙灰掩埋残忍的足迹/情浓不过岁月的粥/丢失了吗/最深爱的亲人/是你在偷偷作祟/爱情借着风 轻轻感谢/亲情借着雨 默默流泪/你说我的手 总是伤痕/你说我的足 总是疮眼/啊/叶纹诉说阳光的足迹/情浅不过岁月的作/像一阵风/刮走爱的屋顶/悲伤的戏将命运践踏/啊/呼吸阻住来去的世界/扯不断离去的是岁月神偷/病痛交给死寂的声音/也许再次/围在一起/输光了我们的秘密/我想继续

    ——twi鲭鱼《岁月神偷》





    要让我如何去解释这样一个词。它是永恒,是起止。太空成为死神广阔的披风,恒星的生命只是三维宇宙的一声叹息。它是洪流,是沧桑。古老的岩石上雕刻出繁复的纹路,化为驼铃声中的尘埃。它是文明,是变迁。阿非利加的燧火刚刚燃起,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船只紧接着驶入大西洋,巴士底狱的号角随之嘹亮,东方世界便已举起赤旗一片。它是传统,是血脉。桑梓抽出的绿芽生长在游子的衣襟。鸢尾花盛开出法兰西的香氛,而那金达莱与木槿花下的人儿却在宁静的晨曦里落泪。它是离愁,是思念。落雨的芭蕉下是谁的魂魄在低语。落满尘埃的雕花窗棂上有谁的豆瓣酱香。台风天的傍晚谁走在漫天夕照的投影里。





    在很多很多年过去之后,我还能在这里与你相遇么?

    在很多很多年过去之后,我们还能认出彼此么?

    在那么多年过去之后,我……还能再看到你的笑么?

    那个少年只为寻求一份能赚到大钱的工作却卷入一场人类与外星侵略者的战争中。他在战火中遇到深爱的女孩,却始终说不出口。少年终成少将,而那多年前发送的短信化为电波,在陆沉的上海空泡里飘荡,直至战争结束。女孩早已在战争中牺牲。那句最后的话,如此平淡,却又那样肆虐在当初那个少年的心中:“好好睡,晚安。”那么多个相互晚安之后,带着少年羞赧的爱意的晚安,在此刻,字句会化为奔腾如潮的涌流而激越吧。

    年少的时候总有一种奢侈的想法,觉得自己使劲对你好,让你感到我对你好,可以让你爱我。可是我不爱你,终究是不会爱你,被你感动的那部分也许只是在心口上有那么一点点的微热而已。可自己偏偏又是那么得喜欢你。自己讨贱,就是爱你。一方面我知道我做的所有加起来,在你看来,都没有你爱的那个人的一个笑靥要多。可我却就是不想放弃,宁可像普希金找他情敌决斗那样来一个你死我活,我死也就死了,我也不要不作出努力。那样,你也就记住我了,你会用一生的时间,一辈子的记忆来记住我。

    我爱你,与你有何相干。

    而那个被爱的人却有着自己爱着的人,在那人心中就算其他人付出再多的爱也不会让他有丝毫的爱恋。他只爱着他爱的那个人,是幻想也好,是真情也罢。就像三峡上那尊望夫石一样,应该在那个女子身后有太多爱慕者在苦苦追求,而她却宁可化为盘石,伫立在千年的风霜雨雪中等待爱人的归来。当然,自己心中也知道他人的爱意。可是爱这个东西缠绕在的位置是人的心上啊,心的一起一伏都是连带着爱的,我的生命我的爱都给了你,只给了你。

    你爱我,又与我有何相干。

    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个人是会与你相爱的。你这一生中也许会遇上好多,或者充其量也就遇见那么一两个,抑或一个也没有遇上。你以为相爱是什么?相爱是同行。没有遇上的,孤独终身,也有人偏爱这样的孤独;遇上一个的,就是婚姻,遇上一个以上,却又不算多的,那是复杂。遇上更多的,这辈子便是古人说的多情种,一生热热闹闹,却又那么点失去自我。

    反正也就是这样,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百转千回、波澜不惊的日子也就这么地过了。留下最好的,忘记最坏的。埋藏最深的。

    睡眠轻轻浅浅,梦境朦朦胧胧。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她爱他。





    时至今日,当我在回想起四年前的冬夜,依旧会被那晚的寒冷与无助抽离。忘不了那夜的哀歌,忘不了在满是烛火的堂前屋里一圈一圈的走,忘不了每一个人的痛哭。

    一年前的那天,冬雨绵绵。我和朋友一行人在景德镇游玩。我爸爸电话打过来,说今天是我爷爷去世三周年的日子,家里在祭祀。我在外地,也得让我知道一下。那些情景全都翻卷到我眼前。

    汽车从城里开到老家,电子警报器一直在提醒:你已超速,你已超速。

    刚出车门,我爸两眼通红地把我抓着跑进卧室。

    我姑婆让我一直喊我爷爷。而我却一点不敢喊大声。

    爷爷完全只有眼白的眼珠在我手握住他的那一刻回过神,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奶奶哭着说,你听得到是吧。

    六个姑婆在我身后围着,喊着我爷爷。

    爸爸在等爷爷合上眼睛之后,才拨了电话,向警察局宣报死亡确认。那个声音代表结束。

    我根本哭不出来,我两只手握着,不住地发抖。

    堂弟在边上说,大爷爷怎么了啊,你们干嘛哭啊。

    满眼的灰烬与黑账。

    我奶奶在哭灵的时候的完全失去控制。

    长长的送灵路不知道是怎么走完的。

    我叔叔在我爷爷被推进火化室那一刻,彻底崩溃,趴在门上哭。

    一直的冷,逼进骨髓的冷。

    那之后的一年里,我奶奶没有睡好过。她会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经常梦见我爷爷,会自己折银元宝来烧。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体来叙述我爷爷奶奶那一辈的家族史。

    ——我爷爷是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是由我姑婆的父母抚养长大的,直到十七八岁。我奶奶也很小没了母亲,我太公,就是她爸爸又娶了媳妇,我们这儿叫晚娘。晚娘跟我太公生了两个女儿。我奶奶家就只有三个女儿了。那时候干活讲工分,女的工分要比男的少。由于两家人是邻村,相互熟识,于是我爷爷就过继到我奶奶家,成了唯一的青壮年男丁。我太公看着我爷爷老实善良又能干活,而我奶奶也到了婚嫁的年龄。我爷爷就入了赘。

    只是,他们俩没有爱情,就这样过着日子。

    我奶奶一直说爷爷他没有福气,见不到我们的新家,见不到我考大学,见不到好多应该在他本可以活着的时候发生的高兴事。

    而现在,奶奶一个人住在城南的房子。她回去健身,煲电话粥,关注烹饪。她总把日子排得满满当当,一刻不停。前几年是在忙她公务员编制的问题,往返于杭州跟长兴。去年又开始买基金。学英语电脑什么的也在她的计划中。

    也许是渐渐淡忘。时光的洪流总是强大的。只是有时候,她会跟我妈讲起她前一天晚上的梦。梦见我爷爷一直在老家忙东忙西,她要去帮忙却总也靠不近。曾经只是包办的两个人乘着岁月的船一路同行,互相只是在生活上有些交集。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奶奶是受过教育的,而我爷爷是半文盲。也没有共同的兴趣,商议家里面事情也是奶奶做的主。

    在奶奶那儿,爷爷有一个异常难听的外号。他们老两口有时候拌起嘴来,奶奶就会用这个外号。然后爷爷就不说话。

    死神带走爷爷的那一刻,奶奶是最难受的人了吧。毕竟是至亲之人,相伴一起这么多年。而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平淡会化为一杯浓茶,苦涩到内心都疼。

    人走了才明白之前的好。消失的东西怎么会化为万物?消失的事物是岁月留给留下来的人最大的债,最苦的怨。






    我妈一直在纠结车牌号的问题。之前还没办,她就开始在念叨:“哎呀,最好能摇到一个好号,不要什么吉利数字,不稀罕。”

    她想要的那个数字他们的出生年份。我爸比我妈小一岁,所以我经常讲他们是姐弟恋,什么那个时候就突破伦理道德的思维禁锢,开始了一场无与伦比的爱情,然后生了个无与伦比的我。又讲他们是相亲认识的,相当弱。不过说到这段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提我自己。

    后来,她摇到的车牌号是当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我妈明知摇到她想要的很困难,还是有些难受。“那不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么?多吉祥的数字啊!”我在一旁帮她解释。我妈就一个劲地点头。

    时隔半年后的昨天我妈突然清醒过来:“不对诶,我们结婚不是那年。”我顿时黑线满额:“你看,你们这么多大事不就那一年搞定的么?”我妈又开始找对应:“你爸那个时候考上干部,我也职称转正,谈恋爱,结婚。对对对。”我又加了句:“相亲……还有。”

    我跟我妈在大多数的性格上是惊人一致的。比如脾气很强,不听劝。神经大条,说话口无遮拦什么都是她遗传给我的。在表达感情上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都不会很善于表达我对你的好。而我爸又是个典型的狮子座,不浪漫,不温情,超级大男子主义,第一次送我妈花是在前年。

    就这样两个人竟然结婚了,今年还到了他们结婚二十年周年。他们两人的爱情很简单,就是我爱你,你爱我;也很复杂,在不浪漫不温情不会表达我爱你的荷尔蒙激素分泌下竟然也产生了化学反应。

    他们的结婚前十年是在还债的日子中度过的。期间,我爸每年下乡好几个月,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去杭州湖州看病是常有的事,调换工作,各种变动。后十年,搬到了城里,生活稳定,收入渐增,他们俩也就不像那时候经常吵架。期间,我爷爷的癌症,我爸的高血压,我的学业让他们俩辛劳。

    我一直觉得爱情只有转化为了亲情了才能维持得下去。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我不了解;但是他们的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相互信任是我作为一个儿子最为敬佩的东西。





    家里藏着本旧版的《长兴县志》。棕红色的硬封,微微泛黄的纸张,规规矩矩的版式,生硬的宋体铅字,色彩黯淡的老照片。出现的词汇包括“人民公社”与“生产队”,呈现出的画面是高大浓密的梧桐,清浅的溪流,宽阔的河道,旷野与白墙黑瓦的水乡小镇,群陵环抱。

    小时候家住虹星桥。这个小镇名称来得精致:“虹”字由“蚕”字而变;“星”字意指繁多,那儿自古便是植桑养蚕之地,到了近代就成了蚕丝之乡,养蚕人家星罗棋布;“桥”字取自横跨在镇上最大河流的的那座桥。兜兜转转的岁月里,这儿充满了蚕宝宝吃桑叶是发出的“唦唦”声,煮茧时灶下柴火燃烧的“哔啵”声,摇晃留作种的生茧的“啪嗒”声,还有蚕丝市场上轰鸣的声音。途径去曾经的中心小学的路上那间空旷的礼堂现在仍旧保留着,前些年去看的时候,已经败颓了好多,现在大概已然塌圮。

    我的前八年就是在这个小镇度过。这儿记叙了我的童年。

    春天时有四处弥散的香樟花香,有不知名的野花在草丛的深处星星点点。盯着后院砖头缝里的西瓜芽上的西瓜子壳好久。倏忽地就看到一条赤练蛇从墙角游走。

    夏天时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钓龙虾。跟小伙伴一起吃桑葚,满衣服都是鲜艳的紫色。去河里游泳,粘蜻蜓,摘蝉蜕,抓蟋蟀。看到恶心的大肥虫子就拿砖头砸烂。雷阵雨之后,蛞蝓会出来,就马上跑回家去,捏一把细盐,均匀地的洒在蛞蝓的四周,那黑软的东西一触碰到盐就缩成一团,慢慢地化为一滩黏稠的液体。夏天有太多事,像睡倒四肢发软,全身赤裸都是被允许的。

    秋天活动比较少,看到打了霜的草丛就会异常兴奋,非要上去踩两脚不可。捡梧桐树叶也是件值得回忆的事。

    冬天会被我妈包得超级厚,圆滚滚的粽子一个。早上会很乖地吃年糕泡饭,拌着冷咸菜一起吃特别香。坐在我妈自行车身后的椅凳上,环抱着她,问东问西的,最后被我妈喝令停止。有时候会吃馊糕饼,酸甜的味道让我在城里住了好多年后还专门回了老家一趟。下雪了,就很勇敢得只穿内裤跑到屋外小便,在雪地里尿出个深洞出来,并以此跟其他小朋友吹嘘。专门拿几根木棒插在雪上,围出一片区域绝对不能有人走过。

    …………

    我觉得自己一直患有一种“丢失迫害妄想症”,或者说是“恐惧遗忘迫害妄想症”。前十二年念书的时候,每天上学就是把所有的课本都带上,放学就把抽屉里所有东西都在回家,成天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我就是担心会忘了什么没带。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在我身旁,我感到安心。重一点倒也无所谓。到高三的时候,因为书实在太多,才让这个习惯好很多,却又向另外一个方面发展:我只带当天上课的东西,别的全在家。这反倒成了老师训斥我上课讲话的理由。窗台上整整三排书跟讲义,书桌上也有一整排。我把凡是觉得会用到的,需要看到的都理好,堆在我能随时拿得到的地方。

    而所谓的“童年记忆消失症”是在高二开始,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发现我怎么也回想不出我小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好像被抽干了。后来忙着课业,脑子里装着别的事,便也打扰不到。偶有内心的空荡也随即填满。

    深知自己的内心很浅,每次都只能盛一点点东西,分给伤心难过的,分给细腻深情的都好少。可是内心的世界的平面却又很广阔,希冀着拥有全宇宙,也就舍不得那点微茫的回忆。它们待在我的身边,盘旋在我的心中,我便觉得心安。一丝一毫都丢失不得。

    最近的不安定感徒然增加,老去了一样。虽然整天忙碌,采访,写新闻,拍照片,看资料,看书看报,与父母聊天,跟朋友插科打诨,过得充实而自在。只是又好像缺少了一些。

    那时候怀念童年,想着当初的春光灿烂,夏日绵延,秋雨凋零,冬雪柔缓,是为了勇敢起来。

    可是现在大概只能靠着那时候的无忧无虑来唤起自己还未被阴冷冬天埋葬的热血。想来,也就在这十几年,就已经被夺去了这么多,或许之后,自己将被侵蚀得一乾二净吧。

    光阴,是我们度过的年年岁岁,使我们长大,使我们老去。它是我们的皮囊,是我们的挥霍。而岁月,是我们的拥有在时间尺度上的表现,使我们有未来,使我们有希望。它是我们的内心,是我们的珍藏。

    于是,光阴换来成长,成长带来故事,故事记叙悲喜,悲喜化为人生,人生填充岁月,岁月绚烂光阴。





    老去的故事随着时间的翻页而渐渐泛黄,依稀地长出细小的枝杈。在那些幼嫩的枝丫上,缀满了一个个即将老去的故事。故事中盛开着花朵,它们像彼得潘一样将永远停留在时间之河的岛屿上,不会凋零,不会败颓。


    故事淹没/人潮涌流/花开花落/泪落无人懂/寂寞空无事/空弹朝夕曲/只闻时间流/歌逝人诀别/诀别悄无言/人将散/弦无音/更叹四季 不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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