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就这样抱着你，轻轻的，过一辈子

piaolinyuan

来自：夜魅

有许多断续的东西，没有办法连接起来。仿佛我的生命里曾经失却过一些时日，偶尔能捕捉到一点温情，但是它稍纵即逝……

　　它有些零乱，我对自己说。可是它是记忆里最宝贵的东西，我却记得~

　　一

　　很久没有再跟外界连络了，不知道世界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有所改变。我拎着外套站在海边最高的石块上，仰望着天空那片没有色彩的云。

　　它在我眼中是没有色彩的，就算天空有点蓝。

　　我开始努力的想念着，不让昨天的记忆又一次溜走。什么时候我的记忆开始变得如此薄弱，经不起一夜的沉睡。

　　“喂，妈妈！”我播通了在心中记得最深的号码，那是我不论经过多少时间都不会忘掉的几位数。

　　“是安安啊！妈妈在家呢，很好啊！”妈妈安静的声音给了我些许的安慰。

　　“今天晚上我回家陪您吃晚饭好不好？”

　　“好啊好啊！安安很久都没有回来了！”这就是我的母亲，一点点小小的举动都可以让她感动的母亲。

　　“妈，今天是您五十岁的生日啊！”我莫可奈何的提醒着她。“我要送你一件东西噢！”

　　“好好！妈妈去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了！还有一个小朋友也在家里，她常来陪我聊天！今天是妈的生日，妈就让她留下来吃饭了噢~！”

　　“嗯！挂了！我七点钟以前回去！”我轻轻柔柔地对她说话，她是我唯一在乎的女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不会让她失望。

　　挂上电话后，习惯地转动着左手小指上的银戒，那是妈妈的东西，从那年起，便一直在我手里，它是我的护身符。

　　我最爱的母亲！

　　二

　　“你这个死女人，给老子拿钱出来……”愤怒的呼吼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着，还有让人心悚的清脆巴掌声。这一切都落入在墙角里的瘦小男孩儿眼里，小小的他眼里攥着泪水，看着那个用手护在身前的女人。

　　“他妈的就是欠揍，老子没钱喝酒了，你他妈是不是就看老子不顺眼？”巴掌一直在响着，那个女人一直在闪躲着，一直到看见角落里那张含泪的小脸。她惊恐起来，她的儿子正在看着她，眼中有愤恨和无力，这不是她要的啊！

　　“你放手！不许再打妈妈！”那个赢弱的身体终于扑了上来，挡住了那几个本该落在女人身上的巴掌。

　　“滚开，小兔仔子！”那个男人没有停下他的怒火，再看见孩子脸上的倔强后不由的恼羞成怒，狠狠地对着那张小脸甩了过去。

　　小男孩儿的嘴角立时有了微渗的血迹，他依然把头转过来，将母亲护在身后。“我说，不许再打妈妈！”

　　“你小子找死！”火大的男人不再顾虑，眼前的小孩子是他的儿子，再一次甩了一巴掌给他。

　　孩子的眼中闪着火光，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了那个比他高了一倍的男人：“你去死吧！”也许是酒醉，或许是过度的日夜不分。他被推了出去，撞上身后摆放酒瓶的桌子。

　　“不要！安安！你快走！”母亲呆了，她看见那个男人撞向桌子后渗出来的血色，慌张的将那个孩子推出门去： “走啊！他会打你的，你快走吧！”

　　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用力的，以至于把她手指上一直带着的银戒拉了下来。

　　“对不起，安安，妈妈无法照顾你，你走吧！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别再回来了！”母亲脸上纵横的泪水使他握紧了拳头。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冲出大门……

　　三

　　怎么会迷迷地就睡着了呢？我醒来，看看海边的天空，天色已晚。

　　本来只是想要闭上眼休息一下，怎么会一下子就睡了过去，还梦见小时候的事情。真是讨厌啊。看看时间，快七点了，要推备一下回家了。我转头去看那个放在桌上的雕像，那是我……妈妈，抱着小小的我……

　　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眠不休所做出来的。用这个做礼物，不知道妈妈会不会高兴。

　　又想起那张隐忍的脸，那张有着无限委屈却一直苦苦撑着的脸。满脸泪水却又不舍的脸。一直在心里沉淀沉淀，变成心里最无法触摸的作痕。

　　将车开上公路，竟然发现，二十多年来，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期待归家。

　　四

　　“妈！我回来了！”我抱着那块大木雕走进客厅。却被客厅里坐着的黑衣女子吓了一跳。“呃~”当下不知道如何反应。

　　“嗨！你是平安吗？陆妈妈有说过你要回来！她出去买东西了，让我在这里等你！”女孩子站起身来，脸上没有带着笑容，有一层淡淡的疏离，只是在客套地陈述些什么：“我是魅儿！陆妈妈让我在这里吃晚饭！”

　　“噢~你好！”我对她点头，把抱着的东西放下。也许是因为远离人群太久，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我看一眼那个女孩，她打过招呼就坐下了，静静地看着窗子外面的天空。是一个不多话的女孩子。我在心里舒了口气，不用因为没有话说而觉得尴尬。

　　“魅儿啊！我回来咯！”门外响起母亲的声音：“安安回来了啊！”她大概是看见了我泊在车库里的车。

　　“我饭都做好了噢！可以开饭了！”母亲一看见我，脸上绽开的笑容就会很灿烂。我知道她也很爱我，就像我一直那样爱着她一样。

　　“陆妈妈，我帮你。”魅儿——呃，姑且就叫她魅儿吧！她站起来，接过母亲手中的东西。这个女孩子，竟然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要细心，我不禁在心里开始抱怨起来。

　　“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餐桌上，母亲很开心地对着魅儿说：“这个是我儿子，平安。他很小就一个人工作养活自己了，现在有一家公司呢！”我看见母亲眼里闪耀的光芒，她一直以我为荣。“安安啊！这个是魅儿，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经常陪我聊天的姑娘！她很有耐心噢，一直安安静静地听我这个老婆子唠叨，还会做点心给我吃噢~！”母亲拉着她的手，她居然没有躲开。我一直以为那样漠然的女孩子是不喜欢别人触碰的。

　　“嗯！知道了，我们刚进门就打过招呼了！”我对母亲点点头：“谢谢你啊！”

　　“呃？”正在吃着陆妈妈烧的红烧肉的女孩儿被这句话说的不知所以了。抬起头，眼睛里有一点奇怪的情绪。

　　“谢谢你陪着我妈妈！她年纪大了，而我又很少陪着她！听她说，一直都是你在陪着她。所以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我认真的说。

　　“不用！如果用谢的，不如你就常回来陪陪陆妈妈！”她淡淡地睨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吃东西。

　　我无言，二十年了，我确定从来没有想过母亲的孤单。我歉然地看着母亲，她的双鬓间又多了几丝白发。它们狠狠地揪着我的心，无言地控述着我的粗心。相信这一切母亲都看在眼里了，她笑着看我，摇了摇头，眼睛里有着从来没有消失过的了然。

　　五

　　我把海边的小木屋锁了起来，搬回来跟母亲同住。下班回家时，偶尔能看见魅儿，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只在对着母亲时有着一些少见的温情。

　　慢慢地，我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租住了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一间小屋，已经有一年左右了。和母亲认识是在街边，母亲疲累地拎着一堆采买的东西坐在路边休息。她走过来扶着母亲，接过她拎着的重重的袋子，一路无言地陪着母亲回家。

　　然后就会经常地出现在家里，帮着做一切母亲做不了的事情，话很少，一直到半个月以后，母亲才知道她叫魅儿。

　　平时很少出门，衣服不多，都是黑色的，脸上带着戒备的神情。妈妈说她是靠写东西吃饭的。算是作家吗？我问过她，她摇头说不是。只是偶尔替别人写一些小东西，然后混点房租和一口饭。

　　可是我相信，那绝不是完全的她。

　　我却走不进她的世界。一直到我发现她在黑夜里抽烟……

　　六

　　她从不在母亲面前抽烟或是别的。“陆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烟叶的味道！”她这么说道，在看见我惊讶的目光后。

　　三个月了，我回家已经三个月，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有些受宠若惊：“呃~没什么的，只要在空气流通的地方就行……”说完这句话，我开始懊恼自己怎么突然变慢的反应。于是再不开口，陪她静静地坐着。

　　“夜里看海有种别样的味道，它很内敛，很沉静。漆黑一片，没有蓝色！”她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分外温和。

　　“蓝色的海不是更好么？”我反问她，其实我也喜欢夜里的海，似乎可以将一切不快乐全部隐匿，一下子让人轻松起来。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蓝色的海！”她淡淡的回应，空气里有着若有若无的香烟气息。

　　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面对着每天都会面对的海，第一次有着倾述的欲望：“你愿意听我讲话么？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聊聊好吗？”

　　“想说什么就说吧，大海听得见的！”她没有回头，长发在海风里飘扬，跟夜色溶于一体。

　　我把孩儿童时的事情一点一点倒出来，这些在我心里压了二十多年的忧郁，对着一个只给了我背影的女孩子说了出来。“后来，我知道我那一推，他的头撞在破了的酒瓶子上。妈妈对警官说是他喝多了不小心撞到的，因为这一带对我父亲几乎无人不知。轻易地就被相信，他入土的那一天我没有去，他得罪的人太多，在入土的那一天里邻居们都没有什么同情。我很少再回家，看到那些东西总会想起不开心的往事，也就慢慢地跟母亲越来越淡。可是我在心里一直爱着她，一直没有停止过。她总是觉得我会恨她，恨她当年把我赶出门去。其实没有，我知道如果我不出来的话，母亲也许永远都无法摆脱掉那个人给予的阴影，一辈子都不会幸福……”脸上有些凉凉的温度，二十多年来都没有用过的泪腺在今夜终于恢复了知觉。

　　“那不值得记忆，过去了的事情不必你每天惦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她仍然静静地抽烟，淡淡的说话。“其实陆妈妈一直很想你回来陪她，她也知道你爱着她。有时候会看见她抱了你的照片一个人流泪，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所有的消息。你有一个疼爱着你的母亲~那就足够了！”

　　“你呢？”我沉静了一会儿，禁不住开口问她：“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淡然？”

　　“我？生就如此吧！有些事情比别人看得透彻，所以就变得没有欲望了！”她熄掉烟蒂，随意地在沙滩上躺下。

　　“做为交换好不好？大海也能听见你的话！”我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她：“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她看我一眼，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在我几乎快要失望的时候，终于听见她悠悠的声音。

　　七

　　我的生活没有什么起伏，有爱着我的父母，他们很恩爱，结婚很多年从未曾有过争执。我是一个不定性的孩子，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

　　曾经有过一次快要出现的婚姻，让自己去爱上一个人，然后突然被告知，那个男人没有我以为的感情。离开了我。某一天出去帮母亲买药，一路从医院走回家，慢慢地，就有些什么出现在心里。发现自己身边都在进行着一场一场游戏。感情也好，友情也罢。大家都在相聚的那一个瞬间里有着所说的感情，一旦分离或是别的，感情自然了无踪影了。看着生命开始，等着生命落幕，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那么不如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活着。

　　我曾经大量地服用一些药品，不管它们是什么，折磨着自己的生命。一直到那晚，发现这世界上一切的感情都是假的时候，不再吃那些药。离开了父母的怀抱，一个人东奔西走，没有目地，不作停留的走动。累了便停一停。

　　不去奢望那些莫虚有的感情，生活也就简单自然了起来。发现心里一直没有想要的东西，可能是在慢慢流浪的过程里失却了欲望。

　　有过一个小孩子，但是死掉了，想起那瓶子里破碎的东西，觉得生命不过如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好去留恋或是去乞望的。才会一直淡淡地，不动心不动情，让自己没有那么多凡人的忧郁。

　　我的心事都藏在海的心里。只有它会懂得，我死了以后会去它心里取我要的心事。

　　八

　　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其实没有故事，更多的时间都是发呆。陆妈妈让我想起我的母亲，十多年没有回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陆妈妈这样，买菜的时候有没有人帮她提着，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人帮她照顾着。觉得自己一直很任性和自私，却又不敢再回去面对那些。只好让自己相信，除了父母亲，没有这样的感情。”

　　我看见她眼角有一点水光，她把自己封闭在她自己盖的蜗牛壳里不肯出来。

　　“两年前有偷偷回家去看一眼，母亲老了很多，不敢去见她，只是在夜了以后，看看他们的房间里，想着原来小时候，常常很晚回家，总是亮着灯在等我的家人。我爱着他们，却无力去与他们相伴，可能这一辈子，就是那种亲人缘极淡的人。”

　　“可是，人不能没有感情啊！”我冲动的脱口而出。

　　她看着我，半晌，才幽幽地开口：“也许是吧！可是，我心里已经没有了，有些感觉在十几年前消逝掉，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副等待死亡的躯壳罢了！”

　　九

　　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她喜欢夜里的海了，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夜里的海，平静的隐忍的，却在海底波涛汹涌着。不知道自己想要证明什么，只是把小木屋的钥匙给她。“你是写东西吧！在海边很容易有灵感的，偶尔进去看看。”

　　她错愕地看着我，愣愣地接过钥匙。

　　十

　　我喜欢在远处看着她，拿着大大的文件夹坐在最高的石块儿上。那是我最喜欢的位置，将一切都放在脚下。

　　拿了多年没有碰的相机，小偷似的跟着她，拍下她每一个让我心动的情绪，然后一个人在暗房里冲洗着，挂满我住的房间。

　　母亲快乐了很多，我会每天回家陪她吃晚饭。听了魅儿说的话以后，觉得有母亲做伴真的很幸福。魅儿也常常来吃晚饭，神情依然，我突然开始心疼她。这个永远把淡然当做表情来面对所有人的女孩子，她常常会看着我母亲发呆，我知道那是因为她远在不知名的城市里的母亲。

　　十一

　　我对母亲说，我喜欢魅儿时，母亲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让我无可适从。“我知道你会喜欢上她！”母亲柔柔的声调带着喜悦：“她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太孤单了一些。如果你能常常陪着她，她会慢慢接受你的！我的孩子，妈妈希望你一直这样幸福！”

　　我感觉有些窒息，窗外的身影让我无法呼吸。那个漫不经心的女子，拿着文件夹正在往门外走。“魅儿，等等我！”我对母亲笑笑，表示自己一定会。然后起身跟上那个黑色的影子。

　　“魅儿，去海边么？”她转过头，点了点头，不说话。“我载你一节？”她摇摇头转身又走。

　　“要去写东西吗？我可不可以陪着你？”我跟在她后面要求着。她只是看看，然后摇头不理我。“我不会打扰你的，一定！”我苦着脸凑到她眼前。

　　还是不理我，却不再摇头。就知道这样就行！我在心里高兴地说！只要摆出一副苦瓜脸，善良的她就无法拒绝。

　　十二

　　依然坐在最高的石块儿上，她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

　　我爬起来，对着大海大声地说：“我喜欢你！魅儿！我要你快乐起来！像蓝色的海那样~~~~~~~”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一丝惊慌。只是一闪，但是被我看见。“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她迅速地板下脸：“你说过不打扰我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要你快乐起来，把心事讲给我听。”我扳过她的脸：“我不喜欢你对着大海抽烟和说话！我要你看着蓝色的海对我说话。重要的是！我要让你相信感情！”

　　“不……！”她挣开我的手，很快的离开。

　　我站在岩石上笑，有反应就说明她还有感情。冲着她苍惶的背影大声地说：“魅儿，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拒绝，我都一定要爱你！我爱你~~”

　　看着她的脚步有些凌乱，我在身后很温柔地目送她离开。

　　胆小的你，为什么不肯给自己一点自信。

　　十三

　　她像消失了一样，从那天以后再没有出现在我眼前。看不到她的我，心里有了一些从未曾有过的慌乱，她在哪儿？我吓着她了吗？

　　我决定主动一点，不能老是在这里等着她。

　　转过街角，看见她所租赁的房子。门是锁着的，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在里面！

　　“开门！我是平安，魅儿！”我敲敲门，正是午休的时间，街上安静极了。门里有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魅儿，你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大声向你表白了！”我知道她的弱点。“我数一二三噢！”

　　“一~~~~~~”

　　“二~~~~~~~~~”

　　“三~~~~~~~~~~”

　　门在我数到三时打开，仍然是那一百零一种表情。酷酷的，冷冷的。可是我知道，她只是害怕罢了。“你要干什么？”她淡淡的开口，试图用以前的语气跟我说话。但是她却不知道，那里的微颤泄露了她的情绪。

　　“不干什么！想给你看一点东西！”我拉了她的手，不容她反抗，关上门就往回走。

　　十四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地在小木屋前站定。

　　“别急，我真的有东西要给你看！”我拿出钥匙开门。“请进！”

　　满房间都是她的照片，有她站在岩石上的悲怆，有她在海边抽烟的漠然，也有她在沉思时的孤寂。她呆在房间中央，愣愣地看着那一屋子她自己的照片。突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些晶莹的水珠挂在睫毛上，惹人怜爱似的欲落未落。

　　“魅儿！我要开心的你！这一屋子都是你的过往！”我把她拉到门外，把准备好的汽油浇在房子周围，点上火。

　　“你要干什么！”她突然扑向那间屋子。被我抱个满怀：“别去！魅儿，放一把火，我要烧掉你所有的不快乐！”

　　她怔怔地在我怀里安静下来。火光很猛烈，吞噬掉一切。一直到天黑，我们看着小木屋化为灰烬。

　　“魅儿，把你的悲伤都给我！你只要一直都这样在我怀里，让我轻轻地抱着你。不用你去管那些琐碎的事情！”我抬起那张泪眼朦胧的脸：“相信我，相信我爱你！也请你相信这世界并非你想像中那么恶劣，至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亲吻她，像是一件我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拥着她！

　　十五

　　魅儿依然还是一身黑衣，依然还是淡淡地笑淡淡地说话。但是至少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么冰冷，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

　　她会朝着家的方向远远地望，我知道，感情已经在她心里复活。一点一点地。

　　我会耐心的等待着，哪怕那一天还要很久很久。

　　十六

　　那夜里，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想抱着你，慢慢地，轻轻地，过一辈子！”

　　我看见她眼里的感动，也看见曾经的黑都已经从她身后淡去。

　　亲爱的，让我轻轻地抱着你，过一辈子~

　　你相信么？

　　这是我这辈子，说过最好听的一句话。